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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影卯兰】《后记》

啊安心。好了 这条命给续上了。

-眯眼-:



河神娶亲部分内容接书。


书里郭得友媳妇儿姓刘,叫芳姐,身子骨不好。


奶一口大家,奶一口自己。






《后记》




  魔古道风波见报那天儿,大约是阴历八月十七前后,郭得友在龙王庙里摆了一桌火锅。这一晚,老河神上神婆家喝酒去了,于是这桌子旁边就四张板凳,一张坐着肖家千金肖兰兰,一张坐着漕运商会会长丁卯,剩下的两张板凳,一张自然是郭得友自己的,还有一张空着,直到郭得友把铜锅端上台面,他冲里屋叫喊了一声,那脸色还略有苍白的仙姑才出来,这两日顾影低烧刚退下,精神头却还有些萎靡,见到肖兰兰和丁卯勉强挤出一笑,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都来啦。”


  肖兰兰见顾影恹恹的模样,心里头很不是个滋味,正要起身去扶,郭得友却已经快步奔了上去,不忘把沾了水的手在身上蹭了两下,一把搀住顾影:“又不舒服了?要吃不下,我把粥给你热热,送屋里吃吧。”


  顾影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了:“仙姑我哪儿这么娇气,更何况,你们在外头吃涮羊肉,就让我喝粥啊?也太不仗义了。”


  郭得友叹了口气,把人扶到桌边上坐下,又把自个儿那张板凳拉的离她近了些:“说好了啊,你得吃清淡点,一会儿晚上还得吃药。”


  听到这儿丁卯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才几天啊,师哥你怎么变得跟个老妈子一样?太不像你了吧?”


  肖兰兰心有灵犀地冲他眨眨眼笑了:“这人啊,在恋爱里都会犯傻的,是好事。”


  丁卯看着心上人笑弯的眉眼,忽然想起几天前在电影院里偷的那个吻,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在情爱面前脸皮都薄的很,丁卯这边还在回味,郭得友那儿已经觉得脸上烧的慌,赶忙拿过一旁放羊肉的盘子,用公筷一顺溜全拨进锅里:“饿死了,先涮肉,麻酱都自个儿倒。”


  两个姑娘家隔着铜涮锅的蒸汽对视一笑,其实早在顾影还在家里养病那几天,肖兰兰就去探望过她,姑娘们关起门来叙了很久的知心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早把龙王庙那对师兄弟的老底给扒了个干净。


  肖兰兰说起那日,郭得友把顾影从水里捞出来,平时见再多漂子都没犯过怵的人,抱着她手抖地像是筛子,唤了一路的小影,到了医院还偷偷在角落里抹了许多眼泪,最后还是老郭师傅来了,安慰他说等人出院了立马去找媒婆说亲,郭得友才缓过劲儿来。


  那时候顾影还发着烧,听完肖兰兰的话,好几日不见丝毫血色的脸上终是浮上了几道绯红,抱着被子傻乐了很久,然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偷偷告诉了肖兰兰丁卯准备请她看电影的事儿,她还说,前几天丁卯来看她的时候,问了许多女孩子家的事,说是他一个留洋回来的人,不懂得国内的女孩子都喜爱些什么,让顾影给介绍点天津卫好吃好玩的街边摊,他好带兰兰都去尝一尝。


  两个姑娘家早早地通了气儿,到了吃火锅这会儿,心里都跟放了面镜子似的通透,顾影瞧着郭得友给她碗里夹涮好的肉,想起她这回搬到龙王庙来,她家的神婆老娘虽然还是满脸写着不情愿,最后却还是道了一句“女大不中留”。顾影也不是真傻,不会瞧不见家里忽然多出的那些龙王庙的玩意儿,他们跳大神,捞尸的,都是循老理儿的人,自然有过文定的道理,自她养病开始,龙王庙就三天两头往她家送东西,这其中意思,还不明摆着吗?


  郭得友忙着涮肉,一抬头看见自家姑娘两眼亮晶晶地瞧着自己,心里头跟忽然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手一抖,刚涮好的肉又啪嗒一声掉了回去,溅起的汤花儿烫的郭得友手一哆嗦,差点没跟着把筷子扔了。


  他很快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捋着舌头道:“看,看什么啊......肉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赶紧趁热蘸麻酱吃。”


  顾影就爱看他郭二哥这副模样,忍不住偷着发笑,又招呼丁卯和肖兰兰:“你们也都快吃啊,这羊肉再涮得老了,二哥吃火锅讲究可多,你们再不下筷子他该说你们啦。”


  小仙姑多日没沾油水,吃了两口热乎乎的羊肉精神头立马好了些,又说起郭得友那套蘸麻酱的老理儿,捉着一双筷子指点江山,铜锅里煮沸的清汤咕嘟冒着泡儿,掀起的蒸汽把小神婆的面庞都遮出了几分朦胧,郭得友听见丁卯和肖兰兰又在拿老夫老妻这事儿逗乐,也不知忽然拨动了他哪根筋,把筷子一撂脱口而出:“老夫老妻怎么了?我便是马上要娶她了,可别以后我家娃娃都能打酱油,你俩还没结婚啊。”


  他这话一抛出来,方才还闹哄哄的三个人立马没了声儿,郭得友后知后觉地觉得脸上臊得慌,但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他心一横,梗着脖子道:“过,过两日,我就和师傅一起来过大礼,老婆本儿我攒了好些年了,娶你一个神婆还是足够的。”


  丁卯也没想到吃顿涮羊肉的功夫就把他师哥嘴里的真心话给套了出来,他和兰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顾影虽然早就猜着了,但听郭得友这么面对面地说出来,还是免不了羞红了脸,偷瞄着她郭二哥道:“二哥,我算了日子的,下月......”


  “下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我也算过了。”


  郭得友回过头,看见灯火下顾影略复了些血色的脸,脑中又回想起那日水底的情境,这些日子他常发噩梦,翻来覆去,眼前都是那只存一息的姑娘,郭得友深吸口气,捉住顾影桌下的手,这才发现他们两人的掌心,都早已是汗湿一片了。


  “你这么不让人省心,与其放着你在外头乱跑,还不如早早收了,天天搁我眼皮底下看着。”


  郭得友话说的郑重,一双眼眨也不眨,三言两语,终是将早早注定的缘分给落实了。那日夜深,天津城里许多人瞧见小河神背着小神婆,一路从龙王庙走去了海河边上,旁边还跟着肖家千金和丁大少爷,灯前月下,四个少年人对着入海的河流欢笑高歌,像是从未有过的快活。


  大半月后,正是这天津城里吃蟹的好时节,小河神带着一众兄弟,下海河摸了好几大桶螃蟹,借着漕运商会的地界儿大摆酒席,许多人看了请帖都不免觉得奇怪,这小河神要娶的,不该是那顾家的小神婆吗,怎么这喜帖上写得姑娘家却姓刘,殊不知啊,小神婆自打用血救了人,圣童的身份便曝了光,为保她下半辈子不受此困扰,张神婆和老河神一合计,决定给顾影改姓刘,老神婆推算过了,小神婆命格凶险,得娶个俗点的名字才好避祸,左想右想,给她单名挂了个芳字,初时顾影还听不惯,后来郭得友撺掇捞尸队的兄弟都芳姐芳姐的喊,小神婆这才慢慢习惯过来。


  大婚当日,天津卫秋高气爽,小河神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了不能喝酒的毛病,连着敬了好几桌的酒,搂着新娘子喝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报社来的哪能放过这样的大新闻,在旁拍个不停,正思忖着回去要写个头板,谁知道镜头一转,就见坐在首桌的丁会长和肖兰兰手指上都套着一样的戒指,小记者眼睛一亮,脑子里现出的正是“魔古道被除大快人心,天津卫里好事连连”几字,他乐的喝了一大杯酒,又跑去跟拍肖丁两家尚未公布的喜事去了。


  许多年后,当有人回忆起来,都说那一年既是天津的灾年,也是天津的丰年。肖丁两家大婚后,肖家助漕运重振旗鼓,拓出了轮渡的行当,自此这天津城里靠水的营生,是越做越旺了。


  正所谓九河下稍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这靠水吃饭的人离不开水,也自然要敬水,有人说,那龙王庙里的河神娶的媳妇儿,年轻时候替天津城挡过灾,所以身子骨不好,这不,街坊邻居都争着往他家送鸡蛋米粮,就连那卖糕点团子的看到郭师傅,都免不了要多给他包俩驴打滚儿。


  谁叫,这天津城里,缺不了河神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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